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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著名飛機設計師飛機空氣動力學家顧誦芬
顧誦芬（1930年2月4日~）
顧誦芬，中國著名飛機設計師，飛機空氣動力學家。1930年生于江蘇蘇州。歷任中航工業(yè)沈陽所副總設計師、副所長、所長兼總設計師，沈飛公司總設計師，中國航空研究院副院長、中國一航科技委、中航工業(yè)科技委副主任，中國航空學會常務理事、中國空氣動力研究會理事。1991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1994年當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
北京，朝陽區(qū)北苑2號院。
與周圍新建起的高樓大廈以及五環(huán)高架橋、地鐵5號線相比，2號院明顯有些落伍，大門還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風貌，兩側(cè)林林總總掛著多個白底黑字的牌子——中航工業(yè)科技委、中國航空研究院、航空工業(yè)檔案館……
這里曾經(jīng)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某炮校的營房。1962年9月，上級決定將其一部分撥給新創(chuàng)建的國防部第六研究院。在原有營房基礎上，建起了一棟二層的辦公樓，也建起了幾排三層的紅磚宿舍。1986年至今，顧誦芬就住在其中一套極普通的單元房里。
住在這個大院的人們會看到顧誦芬一大早就從家中走出，目標是科技委辦公樓，兩點一線，離開工作了25年的沈陽601所，他在這條路上走過了近30年。冬去春來，他始終是藍灰色調(diào)、普通面料的服裝，始終是來去匆匆、簡潔明快的風格。
他的辦公室在中航工業(yè)科技委辦公樓二層東側(cè)，除了一張電腦桌、兩張為客人準備的舊沙發(fā)外，全為書柜、書架所占，地上堆放著一摞摞書刊和裝著資料的紙箱。靠窗擺著他用了20多年的老式辦公桌，旁邊是一把木椅。
1991年，顧誦芬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1994年，他當選為中國工程院第一批院士，成為我國航空工業(yè)領域唯一的“兩院院士”。
“成功駿烈，卓乎盛矣。”獲得殊榮的顧誦芬就在這樣的生活、工作環(huán)境里，以對國家、民族高度負責的精神，敏銳地關注著國際航空前沿科技發(fā)展的動態(tài)，思考著中國航空工業(yè)下一步發(fā)展，撰寫了多部航空科技發(fā)展、航空工業(yè)歷史經(jīng)驗等方面的著述。
20世紀90年代，他抓住千載難逢的歷史機遇，發(fā)起并組織了與俄羅斯氣動力和飛機設計專家對遠景飛機的設計合作，使我國250多名飛機設計技術骨干受到鍛煉并為設計新一代戰(zhàn)機奠定了基礎。
1995年，在他與李緒鄂、崔爾杰的共同努力下，僅用3年時間，以航天701所、航空605所為主的技術團隊研制出中國第一架地效飛行器。
2001年6月，在王大珩、師昌緒、顧誦芬倡導下，中國科學院技術科學部和中國工程院機械運載學部成立了由16名院士（其中5名兩院院士）和9名資深研究人員組成的我國大型運輸機發(fā)展戰(zhàn)略咨詢課題組。他不顧年事已高，親自走訪空軍，赴上海、西安兩地調(diào)研，歷時一年，完成咨詢課題報告。報告依據(jù)充分、論證嚴謹，對統(tǒng)一發(fā)展思路起到了重要作用，促進了中航一飛院大型運輸機預研工作的開展。
2007年2月26日，時任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原則批準大型飛機研制重大科技專項立項。國家決策中吸收了顧誦芬建議的核心內(nèi)容。
自1999年以來，顧誦芬開展的研究涉及通用航空、大飛機、轟炸機、高超聲速飛行器、無人機、教練機、輕型多用途戰(zhàn)斗機、外貿(mào)機，形成了數(shù)十份研究報告、咨詢報告和建議書。
他親自指導的CFD（計算流體力學）課題研究，使我國CFD技術走上健康發(fā)展的道路；他推動和主持ACT（主動控制技術）的試驗，為我國飛控技術的發(fā)展取得了寶貴的經(jīng)驗。
在他建議和主持下，2003年開展了“2020年航空科技發(fā)展戰(zhàn)略研究”，2008年開展了“2030年航空科技發(fā)展戰(zhàn)略研究”。經(jīng)過幾百位專家共同努力，完成總結(jié)、專題報告多份，為長遠規(guī)劃提供了技術支撐。
在他指導下，中國一航完成了國家重大項目ARJ21飛機的多項重大技術決策。在研制的關鍵階段，他受集團黨組委托，帶領專家組對研制工作及設計方案進行了評估，提出了重要的咨詢建議。
……
鄧小平同志在北戴河接見601所所長兼總設計師顧誦芬
中國第一架噴氣式教練機
顧誦芬，1930年2月4日出生在江蘇蘇州。
歷史上的顧氏族人，不僅仕途聲名顯赫，而且多有著述，在經(jīng)史子學、金石?？薄⒃娢臅嫷榷喾矫娉删挽橙?。顧誦芬的父親顧廷龍是國學大家、書法大家、現(xiàn)代中國圖書館事業(yè)家、古籍版本目錄學家。1939年，顧廷龍應葉景葵、張元濟盛邀，在上海主持創(chuàng)辦了上海私立合眾圖書館。顧誦芬曾經(jīng)在紀念文章中寫道：“在國家遭受外敵入侵，江南藏書摧毀殆盡的艱難時刻，葉景葵、張元濟等老前輩為‘繼承先民所遺之宏業(yè)’，‘各出私人之藏，聚沙集腋，薈萃一所’，‘以資發(fā)揚中國之文化’，在這些老前輩身上，充分體現(xiàn)出中國知識分子對國家、民族負責的歷史使命感、責任感和對社會無私奉獻的傳統(tǒng)美德，實在值得后人敬佩！”
雖然沒有繼承父親的學術事業(yè)，但潛移默化中，顧誦芬傳承著前輩的理想信念和道德精神。
1951年8月，顧誦芬以優(yōu)異的成績從上海交大航空工程系畢業(yè)。他離別了父母親，來到北京。在剛組建起來的重工業(yè)部航空工業(yè)局，他結(jié)識了當時國內(nèi)最高水平的飛機設計專家徐舜壽、黃志千。
1956年8月，航空工業(yè)局在沈陽112廠建立了新中國第一個飛機設計室。在這支薈萃著新中國最優(yōu)秀飛機設計師的隊伍中，顧誦芬承擔起了氣動組組長的職務。
設計室主任徐舜壽確定的第一個任務是設計一架亞音速噴氣式中級教練機，臨界馬赫數(shù)0.8，選用平直機翼、兩側(cè)進氣方案。經(jīng)上級批準，飛機定名殲教1。
只在大學里聽曹鶴蓀、季文美、楊彭基教授講過螺旋槳飛機設計的顧誦芬承擔起了這架飛機氣動布局設計的任務。來沈陽前，徐舜壽曾帶他們請教過北航的張桂聯(lián)教授，這是顧誦芬完成任務所具備的全部知識基礎。他回憶：“在來沈陽以前，我還搜集、研究過拉－9等飛機的翼型，根據(jù)張桂聯(lián)教授所講的原則，翼尖用圓頭對稱翼尖，63A21系列，有一點彎度，相對厚度小一些。翼根選用63013系列。整個機翼通過計算，失速在翼中，臨界M數(shù)為0.8以上。”
為解決機身采用兩側(cè)進氣的難題，顧誦芬到北京查找有關資料。他回憶：“我借了李澤藩同志的一輛自行車，每天晚上跑北航，查找并抄錄有用的資料，買了硫酸紙，把圖描下來。那時到北航的路還沒有修好，晚上也沒有路燈，就這樣跑了一個星期。記得還車給李澤藩時，才發(fā)現(xiàn)自行車的前叉已經(jīng)裂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裂的，但就這么騎了一個星期。”
面對種種困難，顧誦芬沒有退縮，他把所能搜集到的蘇聯(lián)、歐美的技術資料、書刊、研究報告等全部信息加以消化、梳理、匯總，最終形成可以進行氣動力設計計算的一套方法，圓滿完成了翼型、翼身組合型式選擇與計算、進氣道參數(shù)確定和總體設計所需數(shù)據(jù)的計算。繼而，又與哈軍工著名風洞專家馬明德教授一起，利用當時僅有的、從沒有在工程實際中應用過的風洞，邊摸索，邊試驗，最終取得了理想的結(jié)果。
經(jīng)過全體參研人員努力，1958年7月26日，裝備噴發(fā)1發(fā)動機的殲教1飛機在沈陽飛機廠機場首飛成功。8月4日，葉劍英元帥、空軍司令員劉亞樓上將等親臨沈陽出席了慶祝大會。10月，殲教1飛機從沈陽飛到北京南苑機場，接受了中央領導的檢閱。
首戰(zhàn)告捷。隨著殲教1騰空而起，顧誦芬又成功地完成了初教1（后改為初教6）飛機的氣動力設計任務。他為幾乎是一張白紙的新中國飛機設計事業(yè)創(chuàng)建了屬于中國人的氣動力設計方法，也在應用空氣動力學的研究和實踐方面登上了一個新的高峰。
顧誦芬檢查工作
明確的目標
在“大躍進”浪潮中，一個個新項目上馬。“東風104”“東風106”“東風107”……指標一個比一個高，而緊隨其后的是“東風113”，M數(shù)2.5、最大升限25公里。
顧誦芬接受了研究超音速飛機氣動力布局的任務。他找到了流體力學家郭永懷，希望從老專家、老教授那里獲得幫助。郭永懷先生是剛從美國回來的國際著名流體力學和應用數(shù)學家、中國近代力學事業(yè)的奠基人之一。他建議飛機設計室派人到蘇聯(lián)的設計局去學習。顧誦芬明確地告訴郭先生，這是辦不到的，因為人家說沒有義務教中國人設計飛機。郭先生聽后說，那就先念一下1957年美國剛出版的《高速空氣動力學和噴氣推進叢書》（錢學森、郭永懷參加編寫）第六、第七卷吧。這是講高速空氣動力學一般理論和部件氣動力的，顧誦芬已經(jīng)讀過。
北航的張桂聯(lián)教授聽了顧誦芬轉(zhuǎn)述郭先生的想法，認為這是科學家的意見，與航空工程實踐是有差距的。他說：“這些書念得再好，也就是成為一個郭先生。”顧誦芬顯然不是只做一個學者，他的目標是要為祖國設計飛機。
超音速飛機翼身干擾、機翼后掠角、展弦比等如何計算以及與結(jié)構(gòu)設計相關的載荷數(shù)據(jù)如何確定？顧誦芬的課題引起了權(quán)威們的關注。哈軍工羅時鈞教授講過一種奇異點方法，而確定奇異點強度需要對機身幾十個剖面進行逐點計算。在北大副教授黃敦提議下，1958年9月份的一天，周培源、郭永懷、陸士嘉、莊逢甘等老教授利用晚上聚在一起討論。從8點議到10點多，老先生們都認為此方法可行，可以一試，但工作量太大，怎么辦？恰好中科院計算所由北大教授徐獻瑜主持辦了一個計算技術培訓班，參加培訓人員共有70多名。顧誦芬回憶：“……借圖板、電動計算機，就在中關村擺開戰(zhàn)場，黃敦負責與計算所聯(lián)系，用了三個月，計算結(jié)果，一疊有近半尺厚，共三包，全是計算表格。”
“當時‘東風107 ’的設計任務已經(jīng)上來了，設計進度很緊，要求10月份把飛機載荷數(shù)據(jù)發(fā)出去，等計算結(jié)果來不及，我就參考陳士櫓帶來的曲線圖和美國的NACA TR1307報告，簡單估了一下，給出了小展弦比寬機身機翼組合體的超音速干擾氣動力數(shù)據(jù)。待后來詳細計算結(jié)果出來以后，對比之下，基本一致。”
“這些資料沒有能充分發(fā)揮作用，這是很遺憾的。黃敦教授也覺得很可惜。”
顧誦芬潛心鉆研著艱深的空氣動力學理論，并運用自己的智慧將其應用到具體的工程計算中。他“簡單估了一下”的算法顯然更符合實踐需要。盡管“大躍進”中的型號相繼下馬，但顧誦芬通過實踐跨越了一個又一個障礙，成為了國內(nèi)頂尖的航空氣動力學專家。
顧誦芬采訪殲8機試飛員鹿鳴東同志
殲8飛機研制
1960年12月20日，中央批準成立國防部第六研究院。1961年8月，六院飛機設計研究所（一所）成立。在所長劉鴻志、副所長徐舜壽、葉正大、總設計師黃志千領導下，摸透米格-21成為第一項重大任務。
顧誦芬如饑似渴地研究著蘇聯(lián)尚在定型中的米格－21設計資料。他回憶說，摸透米格-21，其實是在與蘇聯(lián)的設計資料對答案。經(jīng)過驗證，顧誦芬對自己在實踐中形成的一整套飛機氣動設計的思路、方法心中更加有底。1963年7月，在六院技術報告會上，顧誦芬的報告成為中國飛機設計史上第一個在氣動設計方面堪稱規(guī)范和標準的技術文獻。
1964年10月，殲8飛機開始研制。不幸的是，總設計師黃志千在執(zhí)行出國任務時因飛機失事遇難。臨危受命，王南壽與顧誦芬、蔣成英、馮鐘越、胡除生組成的技術辦公室接過了總設計師的重擔。
“文革”中，身處厄境的顧誦芬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即便被關進學習班，他還根據(jù)從112廠傳來的發(fā)動機試車聲來判斷研制進展是否順利。在極左思潮肆虐的時期，殲8研制任務仿佛是海嘯中的一片紅樹林，抵御著“文革”劫難對顧誦芬和所有參研人員的沖擊。
1969年7月5日，殲8飛機實現(xiàn)首飛。
在以后的飛行試驗中，飛機出現(xiàn)強烈振動。試飛員鹿鳴東回憶：“為徹底解決這一問題，我于1977年，用殲教6飛機帶著顧誦芬同志，親自到空中跟隨殲8，觀察并拍攝殲8機的飛行流線譜。當時顧誦芬已是快50歲的人了，他不畏艱險，親自帶著望遠鏡、照相機，觀察拍照飛機的動態(tài)，這種無私無畏的精神，深深感動、教育了所有參加試飛和研制的人員。”
1980年3月，殲8白天型設計定型，1986年2月生產(chǎn)定型。1985年7月，殲8全天候型設計定型。1985年11月，殲8獲國家級科技進步獎特等獎。獲獎名單上，顧誦芬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殲8Ⅱ飛機總設計師
1979年8月，三機部發(fā)出《關于對殲8飛機實現(xiàn)全面技術改裝可能性論證的通知》，殲8大改任務擺在顧誦芬和他的設計團隊面前。
1981年5月18日，鄒家華在三機部召開的方案論證會上宣布了國務院國防工辦任命顧誦芬為殲8Ⅱ型飛機型號總設計師的命令。隨后，三機部下發(fā)了《國家重點型號總設計師系統(tǒng)和行政指揮系統(tǒng)名單》。在行政總指揮何文治、總設計師顧誦芬?guī)ьI下，第一次以系統(tǒng)工程方法開展了涉及軍方和國務院系統(tǒng)5個工業(yè)部門以及中國科學院、院校廠所等上百個單位的型號研制。
1981年6月，殲8飛機通過了木質(zhì)樣機審查。1983年3月，發(fā)完全部結(jié)構(gòu)圖紙；1984年3月，完成第一架飛機總裝；1984年6月12日，殲8Ⅱ首飛成功。一架使用范圍廣、性能要求高、結(jié)構(gòu)改動大的新機，僅用不到四年時間提前首飛成功，速度之快、質(zhì)量之好，開新機研制史的先河。
1988年3月18日，殲8Ⅱ設計定型。2000年獲國家科技進步獎一等獎。顧誦芬以突出的貢獻當之無愧地列為第一獲獎人。
顧誦芬在中國航空科技和飛機設計事業(yè)中取得的成就可謂出類拔萃、卓爾不群，從他的身上，人們也看到了優(yōu)秀知識分子的高尚品德。在社會轉(zhuǎn)型期，他心無旁騖，專精于自己的學術領域，淡泊名利，對不正之風深惡痛絕。
“英謀信奇絕，夫子揚清芬。”顧誦芬贏得了人們的景仰和交口稱譽：
顧誦芬是新中國航空工業(yè)創(chuàng)建之初，最早參加到航空工業(yè)建設和發(fā)展事業(yè)中的青年知識分子，是新中國培養(yǎng)的有著極高聲望的飛機總設計師，是繼徐舜壽、黃志千、陸孝彭等老一輩專家之后，堪稱大師級的領軍人物。
我們?yōu)橛蓄櫿b芬這樣蜚聲國內(nèi)外的航空科學技術方面的科學家、國家頂尖的航空工程技術專家感到自豪和驕傲。
他的思想境界、道德風范是我們的楷模。（作者系中國航空工業(yè)集團公司科學技術委員會研究員）
顧誦芬在操縱系統(tǒng)實驗室
兩院院士 實至名歸
面對《中國科學報》要求，深感用5000字寫一篇介紹顧誦芬院士的特稿之難。近十年來，筆者為顧院士整理過回憶錄，也寫過一些幾百字和上萬字的簡介，唯獨沒有寫過如此短且要求“文風生動、故事性強、重點突出”的人物速寫，同時還須“避免寫成人物生平的流水賬”。
難之一，事跡多。顧院士的父親、母親均出身于蘇州名門望族，族中長輩、姻親近友可謂群星燦爛，對他成長影響極大；他從小學到大學的求學經(jīng)歷中，名師薈萃，才俊云集；他1951年參加工作，正值中國航空工業(yè)初創(chuàng)，顧院士隨著新中國航空工業(yè)的發(fā)展一路走來，其中故事更多。
難之二，亮點多。顧院士在我國重點型號飛機研制中功勛卓著，在航空科技研究上碩果累累，在道德情操和思想境界方面堪稱楷模。
如何擷取，左右為難，觀之、思之，望洋興嘆，深感學會放棄真非易事。
世界航空強國都有獨立的科學技術研究機構(gòu)，如美國的NASA（美國航空航天局）下設蘭利研究中心（Langley Research Center）等多個試驗機構(gòu)和基地；俄羅斯則擁有中央流體動力研究院（ЦАГИ）、中央航空發(fā)動機研究院（ЦИАМ）等航空科學前沿技術研究機構(gòu)。他們的研究成果直接支持設計機構(gòu)進行型號設計、研制，而由于基礎差、底子薄，中國的飛機設計事業(yè)起步之初就將設計和研究合二為一，沿至今日。
這一區(qū)別，對顧誦芬既是挑戰(zhàn)，也是機遇。
他在成功完成中國歷史上第一架噴氣式教練機殲教1和初教1（后改為初教6）氣動力設計的同時，也在研究氣動設計的具體方法、規(guī)范、流程。上世紀60年代，通過摸透米格-21，他首次全面闡述了自己對構(gòu)建中國飛機設計中的氣動力設計體系的見解并形成了極具影響力的技術文獻；在殲8研制中，他最終主持完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架高超音速戰(zhàn)機的研制，同時也研究并解決了高超音速飛機安定性等氣動力設計中的一系列科學技術難題；在殲8Ⅱ研制中，作為第一位國家任命的型號總設計師，他在解決技術關鍵的同時，創(chuàng)造性地構(gòu)建了中國飛機型號研制中以系統(tǒng)工程理論方法為基礎的總設計師管理系統(tǒng)。此外，他還參與了多個重大型號的研究和政府高層的重大技術決策。
上世紀90年代，他組織開展與俄羅斯專家合作研究遠景飛機，為中國新一代戰(zhàn)機奠定了基礎。其間和以后，他在跟蹤國際航空科技前沿的同時，開展了多項學術研究，對中國航空工業(yè)歷史進行了深刻總結(jié)并對今后發(fā)展建言獻策，提出了自己的真知灼見。
作為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院士，顧誦芬實至名歸。
令人欽敬的還有他的美德和操守。一位與他初次見面的記者，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沒架子的院士像個鄰家老伯”。誠哉斯言，站在他的身邊，他的謙和樸實絕不會讓人想到這是一位中國航空業(yè)界的巨擘泰斗，但相處日久，人們無不為他的人品學養(yǎng)而折服。
隨著事業(yè)的成功，顧誦芬得到的榮譽和獎勵越來越多，社會地位也在不斷提升——全國人大常委、院士以及各種學會、協(xié)會和社會團體、學術組織的理事、主任……面對這一切，顧誦芬平和而冷靜。
原中國一航科技委辦公室主任賈小平講道：“顧總多次推掉名目繁多的擔任顧問、名譽主席這樣的邀請，他希望把更多的時間拿來學習鉆研、看書、看雜志、上網(wǎng)搜集科研方面的信息或處理與飛機設計、航空科研有關的工作。他和吳老（吳大觀）在科技委工作這么久，有多少次將外單位寄來的評審費、審稿費退回，我沒有記錄，因為這在我們工作中已經(jīng)是常態(tài)。”
顧院士對社會、民族的使命感、責任心，是自幼在父輩陶冶下形成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一切都是自然流露。面對連篇累牘的贊揚，他經(jīng)常對身邊的人這樣說：“我不看那些，你們也別聽信，其實很多都是沒有必要的。”
……
行文至此，想到這篇短文也有1500字的限量，只能草草收筆。相信讀者會理解，除水平所限外，為何筆者還是寫成了一篇微縮版的流水賬。
